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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長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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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命官

科爾沁右翼前旗郡王世子

威望803
聖眷697
銀兩83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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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分

爵位二等廣武伯
榮銜從二品太子少保
官職正二品九門總兵
兼職從三品署理兵部右侍郎
身份博爾濟吉特嫡長主
旗籍蒙族正白旗
配偶赫舍里苕華
發表於 2019-8-21 18:20:1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忽然手賤想寫寫古風了,背景是戈止廟堂後面的劇情,不過用了另一個角色的身份去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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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歌謠

幼年時聽起長安的故事,都是美好的,絢爛的,繁盛的。那是天朝上國的中心地帶,萬國來朝的風範,海納百川的氣度,良臣名將輩出,文化繁榮昌盛。就連我身處的羅些,也不及它之萬一。


“有機會,就回去看看。記住,那才是你的家。”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憶長安,六月時,風台水榭逶迤。朱果雕籠香透,

分明紫禁寒隨。塵驚九衢客散,赭珂滴瀝青驪。”

“瞿塘峽口曲江頭,萬裏風煙接素秋。

花萼夾城通禦氣,芙蓉小苑入邊愁。

珠簾繡柱圍黃鹄,錦纜牙牆起白鷗。

回首可憐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

那工整的坊市地圖和幾首歌謠成為了我對遙遠的故國帝都,最初的記憶。


作為一個生長於吐蕃國都的貴胄小公子,東方大國是神秘而強大的。我沒看過它的壯麗威嚴,卻能從那源源不斷的東方貨物中感受到那裡的富庶繁華。我也不曾見過那所謂的文化武功,只是知道,中原傳來的戲曲在這裡大受歡迎。這裡書寫本地的吐蕃文字,卻也以漢字為另一種官方文字。那些口吐中原雅音的,總是會被別人高看一眼。


戰爭,我從未清晰的認識過它的殘酷。只是在老師的教導中聽到一二,當年木奈贊普的軍隊,在甘州和當時的梁軍交戰,持續數月而不停歇。最後以吐蕃的勝利,和十幾年邊境的安寧。


我曾經向父親問過有關戰爭的事情,因為戰爭,父親才會來到邏些。也是因為戰爭,哥魯巴的母親,也就是梁的長公主,才會嫁給尊敬的贊普。他卻只是輕輕帶過,不願多言。


“願吾兒明白戰爭,卻不必親歷戰爭。”當年的我年少無知,多年以後,才發現這是對於出身王侯將相家庭的人,最好的祝福。


二,親信

父親身邊的親信無幾,都對我恭敬而疏離,只有一人除外。

“小公子!這是新鮮的荔枝……乾!我可費了老大力氣才從那遊商手中買來的。這可貴著啦,大齊的貨什從江南巴巴的運來,珍貴著哩!”


“石大郎,你又去壓榨那些商人了?”我知道他一身蠻力,平時就喜歡幹些欺壓弱小的事情。有時候會被那些言官上奏彈劾,不過贊普都是交給父親處理,頂多就罵幾句。父親呢,倒是按章辦事,俸祿沒少罰,板子沒少打,但是過後依舊信任他。我問石大郎,也就是石元時為何總要明知故犯。他只是咧嘴笑笑:“我是你父親的把柄。那些天殺的自以為抓住了他的軟肋,也就放心不再一味針對他了。”

“你就不怕那些人把你怎麼樣?”

“我怕什麼?小公子,我可是福將,當年白登之圍還是我把伯安給……啊呀,殿下來了。”石元時馬上立正,臉上嬉笑消失無踪,“給殿下請安。”

“又拿什麼給稚舒了?”父親拿著一卷文書,愁眉不展,但看眼前的荔枝乾,倒是笑了。

“殿下,就是一些普通的吃食。公子常年在宮中,那些珍饈佳餚吃的再多,也該厭了。倒不如嚐嚐鮮,也讓公子開心一下。”

“父親,真的很好吃,你不嚐嚐?”

“大齊江南,是魚米之鄉。這些荔枝乾,若是在長安,估計達官貴人都不屑一顧。”父親臉上露出溫和的神色,這和平時的他大不相同,“荔枝離枝,一日色變,二日香變,三日味變,五日內就色香味盡失了。”

“所以呀,還是做成荔枝乾,能保存更長時間。從江南到吐蕃,千里之遙,怎麼可能在三五日內送到呢?”石大郎又掂了一個荔枝乾送入口中,“好吃。”


三,覺蒙

吐蕃的覺蒙是一個寡言而和藹的長輩。自我識字起,便長居宮中,常常受她照顧。她的桂花糕最是饞人,據說桂花樹本來這不是邏些的產物,是覺蒙帶來的種子幾經努力,才成功的在這裡生根發芽。除了桂花樹外,還有幾棵枝繁葉茂的櫻桃樹。當哥魯巴開始讀書習武後,覺蒙就常常來到這裡就細心呵護她的樹苗,數年的時間,樹苗逐漸長成了一棵結果豐碩的大樹。


“覺蒙,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這些樹呀?”我曾經好奇的問她,櫻桃也就算了,可是桂花只要善加保存的話,保持其色香俱全不是問題。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辛苦的去栽種樹木呢?


“每到秋季,桂花盛開,就能製成桂花糕,還有桂花清釀。至於櫻桃,無論是品嚐還是入酒,都是不錯的選擇。宮中日子漫長單調,總得找點事情做,好打發時間啊。”覺蒙摸著我的頭髮道。

“我倒覺得,母后的日子好過多啦!”哥魯巴蹦蹦跳跳的跑來搶走桂花糕,“在宮裡,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父王從來不加阻攔,多好!”

“傻孩子,”覺蒙笑著看自家孩子三兩口解決桂花糕,“你父王也是為了你好。”

“身為世子,當效法先王,勤習政務,親近賢臣。怎可貪玩任性?”父親不知何時走了進來,“還有你,稚舒。日後是要輔佐世子的人,當時時勉勵督促世子,切不可辜負了贊普的厚望。”


哥魯巴畏畏縮縮的躲在我背後,其實我也很怕。


“別怕,稚舒。你要是日後能去長安,自然會明白你父親的苦心。”

“為什麼要去長安?”

“能夠站在長安的土地上,是一種榮幸。”


四,家人

石大郎長期在宮中護衛,在外面沒有自己的府邸。每每沐休,總是在侯府休息。以他的身份,娶一個普通官宦的女子不是問題。他也是個愛沾花惹草的性子,紅顏知己不少。奇怪的是,我一直沒見到他有任何家室。


“石大郎,你不寂寞嗎?”

“寂寞?為什麼寂寞?”

“你來吐蕃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打算成家嗎?”

“我的家,不在這裡。”石大郎喝下一杯葡萄漿,看著我,帶著一點笑意和不羈。

“父親說,如果不是你多般拒絕,估計就給你找個家世相貌俱全的女子了。”

“千萬不要,我不會在這裡久居的。”石大郎搖了搖杯子,“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去的。我的家人,都在那邊等著我們。”

“你.......”

“當年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一起在吃胡餅喝濁酒。一眨眼,十年過去了。不知道他們如今還安好嗎?”

“你們當初,就在長安?”

“屁,怎麼可能一直在長安,前朝末年的亂世,逼的我追隨義陽侯去了北境。後來輾轉各地,再到西域,再後來,就是這裡了。”

“那麼你待在長安的時間並不長啊。”

“長安,那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地方。”石大郎摸摸我的頭,“我家老三,運氣沒我那樣好,早早的因傷退役。後來我收到他的家書,他在長安過得很好,自己經營一家酒樓,雙親也健在。當年我們就說好了,戰爭結束以後,就開一家酒樓過幾天安穩日子。”


當時我還不懂,所謂家,就是至親之人,過著融洽而平凡的日子。



五,學習

“世子,這中原服飾,穿起來挺合身嘛。”我的伴當祿島真忙前忙後,把新趕制的漢服套在我身上後,自己也穿了一身漢服,看起來英氣不減。

“說實話,還真的有點不適應。這漢服以前也沒見有什麼人穿啊。”

“世子,這話在這裡說說就好了。要是讓贊普或者侯爺知道,我可就遭殃了。”祿島真道,“這是侯爺的改革之一,贊普對他十分認同。我們又能說什麼呢?”


如果只是換換衣服也就罷了,沒想到還要學習漢語和漢文化。哥魯巴叫苦不迭,我也只是硬著頭皮在讀。作為贊普世子的伴讀,我的責任就是把哥魯巴的功課給清掉,不管什麼方式。哥魯巴比我還小兩歲,正是貪玩的年紀。經常都是我把他的功課處理完以後,他再把明天師傅要求的內容簡單複習一遍,只求過關不求精進。這沒少讓師傅傷透腦筋。


“稚舒,我不想學習啊,好辛苦啊。”哥魯巴私下和我吐槽,“現在還要說一堆漢語,可是我身邊的人,都是說吐蕃話的,為什麼要學那個什麼大齊的官話啊。”

“你的父親,偉大的贊普,有著宏大的理想。他想讓吐蕃的鐵騎,到達遙遠的齊國。在這之前,我們就要先了解我們的對手。學習對方的文化和語言,不是屈服,而是為了更好的征服。除了文化,我們還要學習他們的建設,軍備,甚至和他們爭取各種各樣的人才,這樣,我們才能夠戰勝他們。”


我一字不漏的把父親教的話全背出來,恰好讚普和覺蒙走了過來。讚普臉上滿是欣喜,而覺蒙則是在看似平靜之下,帶著些許的憂愁。


可是從此之後,我要學的東西就更多了,除了齊國的語言,文化,風俗,我還要學習周邊國家的文化。每天都是忙得腳不沾地,幾個國家的語言不停的在我耳邊響起,我簡直覺得自己快得癔癥了。


六,出行

學習了兩年多,終於有機會走出王宮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我可是高興壞了,不過身邊一直跟著的石大郎和祿島真倒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點什麼意外。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不少的人還是穿著傳統的吐蕃服飾:身穿翻領窄袖長袍,腰繫寬帶,袍​​襟裹體,不露足靴。至於穿漢服的,也有,只是還不算多。


我們到了一家專門賣織錦的地方。裡面的錦緞琳瑯滿目,五彩斑斕。我一邊閒逛,一邊聽店主嘮嗑。他說這裡的絲綢是全邏些最齊全的,什么唐絹、粟特錦、波斯錦、拜占庭錦和本地產的絲綢应有具有。我無意中走到店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看到幾個用於包裹佛經的絲綢口袋,也就是“經帙”。我忽然想起,似乎覺蒙身邊也有幾個這樣的袋子。


“小公子家裡有善信吧?”店主還是那般殷勤的湊上來,“這些經帙可寶貝著呢,你看這個,邊緣都是用用聯珠對獅紋粟特織錦縫製的。這可是波斯納失失,金貴,織造不易。可沒幾個人能用的起啊,自小店開張以來,就一直在這裡。除非是覺蒙親自來,不然,小老可不覺得有旁人買的起。”

“覺蒙所用,都是宮中親自調度,店家就不必多想了。”石大郎一句話就堵住了他。


我們還去了很多不同的店鋪,有鐵鋪,酒肆,書店,還有寺廟。我還給父親求了一個平安符,希望他能平安順遂,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七,政變

鏗鏘的兵器打鬥聲打破了王宮裡的寧靜。讚普的弟弟,一個傳聞殘暴好戰的將軍從外地帶兵殺來,趁著讚普去世的時候大開殺戒,意圖奪取政權。


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了,發抖的厲害。祿島真背起哥魯巴,然後拉著我,踉蹌的逃到隱蔽處。哥魯巴只能低聲哭泣,剛剛他經歷了一場血腥的殺戮。貼寧斯一路殺來,還想把覺蒙殺掉。這個時候,是父親擋在他的面前,用血肉之軀擋住了拿致命一擊。再之後,就是石大郎不知從何處帶來的兵馬,和貼寧斯他們殺的眼紅。金碧輝煌的宮殿裡,瞬間充滿了血色,連空氣裡也滲透著血腥。


數不清的衝鋒,追擊,劈砍,截殺,順著我們逃跑的路上一直在發生。我沒有回頭,只是聽聽那些咆哮聲,金戈撞擊聲,腳步聲,就足以令人膽顫。這就是戰爭嗎?衣襟上還沾著敵人的血,我已經沒有害怕的時間和精力,只能跟著祿島真一直前行。素日來寬闊而寧靜的王宮成了人間煉獄,多少的太監宮女都成為了刀下亡魂。終於,一切都回复寧靜。當我們回去時,父親只剩下一口氣了。


“哥魯巴,你是個男子漢了,一定要堅強......”

“稚舒,記住,大齊安西肅華是你的親人......”

我依稀記得,父親嚥氣前,手裡還捏著我送給他的平安符。



八,回國

我回國了,回到一個從來沒踏足的國家,被父親心心念念的故國。石大郎興奮的對我說著附近的風土人情,從敦煌一直到長安,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而附近的三叔也只是微笑不語。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和父親是雙生子,可是性情卻是截然不同。父親隱忍,三叔張揚。而在回國以後,我也親自見過了大齊的皇帝。那是一個極具威嚴之人,他的威嚴甚至比讚普還厲害。


“當年,還是朕親自送仲平離開的。沒想到這一去,竟是訣別。”皇帝有些悲傷,“大齊如今的模樣,他是再也看不見了。”

“父親一直和我說,這裡才是我的家。我從沒見過,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傻孩子,他是嚇壞了。”三叔在一旁轉圓,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突如而來,“父王思子心切,如今雖說天人永隔,幸好稚舒回來了。請讓他代亡兄,在父王膝前盡孝吧。”


皇帝默許了,在出宮的路上,三叔語重心長地叮囑我,大齊皇帝不是吐蕃贊普。他是傲視天下的雄主,在他面前,我們只需要謙恭。看看長安城的人們吧,有哪個不是按照他的心意過活的?


“大鵬展翅九千裡,他看不見地上的螻蟻。”


九,酒樓

石大郎說,如今他真的回家了。那個一直被他念叨的酒樓,我也跟著他去看了。是處在鬧市裡的一處酒樓,常年客滿為患。那些食物真的是令我大開眼界,什麼辣菜餅,芥辣瓜兒,蟹黃湯包,滴酥鮑螺......順便還大飽口福。


店家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比石大郎還年輕,只是失去了雙腿,只能常年坐在輪椅上。大郎說,這就是他那個在戰場上失去了雙腿的弟弟,後來回來就一心一意經營酒樓。進酒樓前,就被那絢爛的彩樓歡門吸引住了。那是以平地立柱,縱橫用粗細不同的圓木相綁紮,頂部兩側或四角斜出三角形片狀構架,正面或四面中部高高聳出三角框架,這些木框架有主有次,參差低高。下部還圍以柵欄,形成一小區域似的柵欄院落。正所謂“必有廳院,廊廡掩映”。而歡門前面正中突出一個平面作梯形的簷子,每層的頂部都扎出山形的花架,其上裝點有花形、鳥類等各類飾物,簷下垂掛流蘇。


我走進酒樓,有三層高,除了住宿的客房,也有一般打尖的桌椅。一樓中間還有表演台,專門供舞蹈或者說書之類的表演。


“這裡就是我經營多年的地方,樓上有六十個閣兒, 下面散鋪七八十副桌凳。你要是再這裡待一天,就能看到整個長安了。”石三郎客氣的和我說。

十,食客

我真的在這裡認認真真的呆了一天。從寅時開始,酒樓營業。就看到不遠處有一些趕著去上班的官吏,匆匆買了個包子在路上趕著吃。


“要是錯過了點卯的時間,可是要被罰的。”一個八品小吏把包子胡塞了一嘴以後,急急忙忙踏上了上班的路程。


等上班的人潮逐漸過去以後,就看到一些老人家拄著拐杖晃悠悠的過來。他們點的菜不多,都是一壺茶,一碟花生,或者是一些麵餅,像是玉延索餅,三脆面等。我若無其事的坐在當中,有意無意間聽到了不少的事情。


眼前這個瞎了眼的老人原來是個士兵,在西域打仗的時候曾經被箭矢射中眼睛,險些傷及性命。後來活下來,就得朝廷體恤,來京城養老了。他的口中,都是當年征戰西域的健兒如何驍勇。那些炮火連天,尸骸遍野,到了他的口中,變得栩栩如生。旁聽者都是屏息注視,大概都是沒見過這些場面的。


再看看旁邊的年輕士子,這是個鬱鬱不得志的人。聽他酒後醉言,原來已經在京趕考三次,但是每次均已失敗告終。這次如果再不成功,家中再無餘財支持他趕考,也就只能回家種田了。除了寒窗苦讀,他還嘗試打入這裡各式各樣的社會圈子,期待以自己的文章打動某個有名或者有權的權貴,試圖躋身仕途。但是京城人家的門檻,是這麼好跨的嗎?


另一邊傳來了小兒的嬉笑聲,循聲望去,原來是一家大小其樂融融。我換了個座位,原來他們在慶祝家裡孩子的生辰,特地來這裡吃一頓好的。一股淡淡的香氣伴隨著飯菜香傳來,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東市李記香鋪店主一家。


到了傍晚之時,幾個金髮碧眼的人進來吃飯。言語之間竟然是流利的官話,原來他們是城西的景僧,今日休息才出來逛街的。我仔細聽了一會兒,原來他們在愁如何擴大規模,增加善信數目。其中一人看到我的目光,就很熱情的邀請我入教。只是我興趣一般,聽了幾句便婉言謝絕了。


我開始逐漸明白,三叔為何常年在沙場廝殺,父親為什麼願意孤身入他鄉。原來,是為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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