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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百年疑案:洪大全案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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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5 16:12:1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本文轉自:http://hi.baidu.com/numzero/blog ... 89101f08244dbc.html

(一)百年謎案的由來

“洪大全”是太平天國歷史上一個著名人物,而有關這個人存在有否,身份如何等問題從他被俘之時起便引起了強烈質疑,由於史料繁多,假像重重,以致相關爭議在一百餘年間一直不斷,成爲太平天國歷史討論中爭議時間最長的懸案之一。而此案的真僞不僅關係到洪大全其人的評價,更關係到對太平天國初期歷史,太平天國與天地會關係,以及清方奏報和官修史書中篡改史實的現象等一系列問題,所以也是太平天國學史最著名的疑案之一。直到上世紀,才由羅爾綱先生根據二十多年的研究,一一針對各種史料,各種觀點對“洪大全”案的來龍去脈剝繭抽絲進行考辨,寫成《洪大全考》(第三版)和《洪大全補考》,基本爲這一懸案畫上句點。其後雖仍有個別對羅老的結論持異議者,但都沒有再提出新的有力證據。

“洪大全”案爭論和考辨的過程其實遠比結果有意思得多,所以這裏根據羅爾綱先生的《洪大全考》《洪大全補考》及《太平天國史焦亮傳本傳事迹考》三篇文章將此案的脈絡整理、摘編如下,以饗有對洪大全事感興趣的朋友。


(一)洪大全案的由來

一八五二年太平軍永安突圍之後,清欽差大臣賽尚阿因爲清軍的慘敗,爲求避免失誤軍機“斬監候”的死罪,把俘虜到的一個投奔太平天國的天地會首領捏稱爲太平天國的“天德王洪大泉”,捏造了一份所謂洪大泉供,說他是太平天國的謀主,在太平天國中稱爲萬歲,獻俘到北京去。在獻俘途中,到河南信陽州時,又捏造了一份“洪大泉”上清朝咸豐帝的陳情破賊表。到太平天國失敗之後,清朝統治者爲著宣揚“聖武”,對這一件事,在那些官修的《剿平粵匪方略》、《平定粵匪紀略》等書裏面,都挖盡心機,或彌縫罅隙,或加工點綴渲染,去進行粉飾遮掩的工作。於是就在太平天國史上平空添出一個與天王洪秀全同稱萬歲、爲太平天國謀主的“天德王洪大泉”來。

幾十年之後,有許多寫清史和研究太平天國史的人們,受了清朝統治者的欺騙,還有人作出了“天德王洪大泉”是代表天地會的勢力,天王洪秀全是代表拜上帝會的勢力,太平天國在永安州建國時,天王洪秀全與“天德王洪大泉”同稱萬歲,就是表明拜上帝會與天地會的聯合,而自從“天德王洪大泉”被俘後,太平天國就從此拒絕天地會加入,成爲太平天國失敗的重要原因這樣的一個結論。於是“天德王洪大泉”問題便成了太平天國史上一個涉及甚廣的重大問題。

其實,早在當時,就有人指出了這個所謂太平天國“天德王洪大泉”的人,實是欽差大臣賽尚阿在永安州大敗後爲免罪起見而捏造的。當獻俘在途中時,有一個應旨陳言的禮科掌印給事中陳壇在奏陳時事艱難疏附片中說:

廣西拿獲賊匪僞軍師洪大泉,經賽尚阿遴派隨帶司員步軍統領衙門員外郎聯芳、戶部員外郎丁守存檻送來京,計四月內可到。維我朝故事,凡解京正法者,皆實系逆首方可示天威而昭武功。今聞洪大泉不過供賊驅策,並非蓍名渠魁。從前查奏逆首姓名亦並無此人。嗣因賊衆竄出永安,於無可如何之時,不得不張皇裝點,藉壯國威,並以稍掩已過。臣愈以爲京師之耳目易掩,而天下之耳目難欺。且恐逃匪聞而竊笑,愈以張其玩侮之心。……應請特降諭旨將洪大泉之不值解京明白宣示,飭令沿作督撫無論該犯行抵何處,?u行就地正法。……庶在事文武鹹知警畏,而賊匪聞之,……愈足寒賊膽而勵軍心矣。

陳壇提出的“從前查奏逆首姓名亦並無此人”這一點,是一個非常堅強有力的根據。因爲太平天國起義已經一年多了,督師大臣歷次查奏太平天國領袖的名單裏面都沒有“天德王洪大泉”其人,爲什麽在永安州慘敗之後,卻出現這樣一個人來呢?這樣地作假,實在是太露骨,欺諞不得“天下之耳目”的了。所以咸豐得此奏,同意陳壇“今聞洪大泉不過供賊驅策,並非著名渠魁”的彈劾,于咸豐二年三月已卯諭內閣說:

該給事中另片奏賊僞軍師洪大泉擬請毋庸解京等語。洪大泉籍隸衡州,系從賊夥党,原非首要之匪。現既檻送在途,仍著解到京師,以憑訊究。

這時,有一個在桂林督率地主武裝抗拒太平軍攻城的在籍翰林院侍講龍啓瑞,做有一首長篇紀事詩,他在“謂言當大捷,獻俘堪鋪張”句下自注說:“擒洪大泉解送京師,實非賊中要領”。當時又有一個在桂林做廣西巡撫鄒鳴鶴幕客的半窩居士在所撰《粵寇起事紀實》裹也說:“軍中諱敗爲勝,事所常有,惟奏獲洪大泉之事,則過於虛謬矣。……斯事憑空結構,粵中人人嗤笑”。總之,當時人就已經否定了賽尚阿所捏造的所謂在太平天國中稱萬歲,爲太平天國謀主的“天德王洪大泉”其人其事。

到了一八五四年《賊情彙纂》始在首逆事裏立《僞天德王洪大全》傳,但編者對於洪大全被擒時身穿囚服及論者稱讚洪大全才識兩點還存疑問。洪大全事被全盤肯定,是始於一八六五年清朝修訂的《平定粵匪紀略》----即記載清朝平滅太平天國史的官修史書。該書說,洪大全“幼穎慧,甫八齡,能默頌十三經,陰自負。知秀全倡亂,即往依附,遂爲部署部隊,馬匹旗幟器械漸備,返屯金田。”這樣一來,太平天國要等待洪大全來部署部隊,然後才在金田起義,洪大全宛然是個“謀主”了!

《平定粵匪紀略》之所以全盤肯定洪大全事迹,並不僅僅是出自封建王朝習慣上的鋪張筆調,更因爲根據追考,可以發現此書撰者之一就是當年幫助賽尚阿捏造“天德王洪大全”一案的丁守存,他在修訂官史時以偷龍轉鳳的手法將洪秀全的事迹附于“洪大全”身上,混淆視聽,正是爲自己和賽尚阿原謊。(後文會詳細說明其手法)

《平定粵匪紀略》既是清方官史,公開爭議也就暫告段落,但是到了光緒末年,又有人重提舊案。韓孔廠在《金壺七記》記洪大全事裏提出意見說:

“以吾聞於故老,實無洪大全其人;即有,亦不過一極尋常輩。吾考之群籍。。。。。。卻無洪大全封天德王之事。說者謂洪氏初起,氣勢銳甚,官軍莫敢攖其鋒,賽尚阿督師久,懼譴責,乃捏早此人以欺朝廷,後世秉筆者多不察,輾轉抄錄,幾成故實。中國歷史之多誣,即此一端可見。

五四以後,以梁啓超爲代表,學者對洪大全案多持存疑態度,一方面由於洪大全事迹見於奏章,寫入官史,故必有強有力的反證方可推翻,另一方面,又明確懷疑此人子虛烏有,是當時疆吏爲冒功而影射洪秀全之名捏早。因此主張”若不能得確證以釋所疑,甯付諸蓋闕“。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以後,太平天國歷史研究由熱衷於追索奇聞軼事轉向調查和考證,湧現出了一批著名的太平天國史專家,包括羅爾綱,俞大綱,蕭一山,郭廷以,謝興堯等人都參與了洪大全案的爭議,其中絕大多數人對“天德王洪大全”的存在持肯定態度。直到羅爾綱《洪大全考》第三版問世,才基本令此案塵埃落定,太平天國並無一個所謂“天德王洪大全”存在。後來,又根據新發現的史料證實,所謂“洪大全”實系天地會一個普通山堂的堂主焦亮,並不是什麽精熟於“三韜六略”的人物,當然更不是所謂的天地會總盟主,或曾與洪秀全並肩前驅的“一字並肩王”。

(二)偷龍轉鳳與向壁虛構

在這場爭論中,有一個關鍵性地方,就是“天德王洪大泉”是到了獻俘的時候才出現呢?還是老早已經是知名的太平天國領袖呢?我們在已經說過,當時給事中陳壇就以“從前查奏逆首姓名亦並無此人”提出彈劾。而堅信“天德王洪大泉”其人其事的人,卻在太平天國敗亡之後,清朝爲宣揚“聖武”,以恭親王奕忻作總裁編纂的《剿平粵匪方略》卷四咸豐yuan年四月初十日紀事裏找出下面這一段話:

初十日丙寅(爾綱案這是下錄周天爵奏摺到京入奏的日期)周天爵奏言:臣觀現在賊情形勢,惟韋政、洪大泉、馮雲山、楊秀清、胡以洸、曾三秀頭目數十人,而洪大泉、馮雲山爲之最。

他們以之作爲堅實不拔的證據,證明在金田起義後,駐軍武宣縣東鄉時,督師與太平軍作戰的署廣西巡撫周天爵奏報太平天國領袖人物姓名裏面已早有洪大泉,並且是與馮雲山同爲最首要的領袖。

假使事實果真如此,不但我們今天的辯僞是錯了,就是當年彈劾賽尚阿的陳壇也犯了“欺君”大罪,滿朝臣工都瞎了眼睛。可惜得很,這些人都受了清朝統者的欺騙。把《剿平粵匪方略》與官修的《文宗實錄》、《文宗聖訓》和史官私人纂修的王先謙《咸豐朝東華續錄》、潘頤福《咸豐朝東華續錄對勘》,除《方略》作“洪大泉”之外,所有實錄、聖訓、東華續錄都作“洪秀泉”。因而可以提出編纂《剿平粵匪方略》的史官們是用偷龍轉鳳的手段把“洪秀泉“改爲“洪大泉”的看法。以上著作是各自獨立根據原始檔案史料篡錄而成的,並非相互傳抄而來,因此斷沒有四部著作同時發生相同錯誤,而只有《剿平粵匪方略》一書不誤的道理。而且《實錄》爲封建王朝內部記史,爲國史之本,本紀即據此做成,文字校對更不容有誤。所以《方略》一書對周天爵奏獨作“洪大泉”,是有故意作僞的嫌疑,雖然那時候還不曾找得到周天爵原奏來證實,但不能說不是對方略這一條資料提出了極大的反證。

十分慶倖的是,周天爵這一封原奏摺,終於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整理出來的太平天國史料裏發現了!這封奏摺,是周天爵于清咸豐yuan年三月二十三日(案這是在廣西上奏日期)奏的,原奏摺這一段話實作:

“臣觀現在賊情形勢,惟韋正、洪泉、馮雲山、楊秀清、胡一洸、曾三秀頭目數十人,而洪泉、馮雲山爲之最。”

“考太平天國頒佈的太平天日洪秀全大病死去升天,上帝對他說:“爾下去凡間,時或稱洪秀,時或稱洪全,時或稱洪秀全”。”

又考清欽差大臣李星沅于清咸豐yuan年三月二十一日會奏預防淩洪兩股逆匪竄合片子,也說:

“金田匪首洪泉,卽洪秀全,乃傳洋夷天竺教者。”

據此,知洪泉,卽洪秀全。周天爵的原奏摺本來是作“洪泉”的,而編纂《剿平粵匪方略》的親王、大臣和史官們,爲著要掩蓋醜態,就偷偷地在“洪泉”兩字的中間加上一個“大”字,這樣,就把“洪泉”,卽洪秀全改爲“洪大泉”,於是“洪大泉”就以最高領袖的身份,出現在被俘前一年,金田初起義進軍武宣縣東鄉的時候了!可笑當年編纂方略的親王、大臣和史官們,爲著要掩蓋醜事,用偷龍轉鳳的手段去盜改周天爵的奏摺,又抽掉了按例必當收入的陳壇彈劾獻俘奏片和咸豐論洪大全不值解京的上諭,企圖使人看不出他們的作僞,他們卻想不到九十多年之後,史家們不但得到了周天爵的原奏摺,也找到了被他們抽調的陳壇和咸豐的奏諭,剛好成爲他們有意“做賊”的“贓證”。除這兩點破綻之外,《方略》著者以爲改換一處奏摺,抽調兩道奏諭即刻掩人耳目,實爲掩耳盜鈴。《方略》所載自“洪大泉”一名自咸豐yuan年四月這次見於周天爵奏之後,直到這年年底清朝八次訪查太平天國情報或論及其首領的諭奏裏都沒有再提到“洪大泉”之名,這個和“馮雲山同樣重要”的太平軍最高領袖就此從一切相關奏諭中憑空消失,無論怎樣都解釋不通。這便是《方略》留下的第三個破綻。

除了《剿平粵匪方略》的記載外,對“天德王洪大全”身份持肯定態度的人所本的另一條主要依據是沈懋良《江南春夢庵筆記》所載太平天國晚年在天京建有天堂路通碑紀念死難功臣,其中有湣王洪大全的名字,以證明洪大全確是太平天國重要領袖,所以才建碑紀念他。

《江南春夢庵筆記》是一部大僞書,所謂著者“武昌沈懋良”和他在太平天國的種種經歷完全是向壁虛構出來的,毫無史料價值可言,羅爾綱《太平天國史料裏一部大僞書--江南春夢庵筆記》對此書的衆多明顯錯誤及故意作僞的證據都進行了極詳盡的考證,結論已得到公認。而且,僅就書中提到洪大全姓名的“天堂路通碑”的內容看,短短百餘字也錯謬極多,如對六位著名將領(李開芳,林鳳祥,吉文yuan,羅大綱,吳如孝,朱錫坤)的王號寫錯,名單中出現不該出現的秦日綱之名等等(天京事變後秦日綱和韋昌輝被作爲大逆之臣被誅,削去一切官爵頭銜,自後一切文書不再列其銜號,凡原稱銜號之書再版時均改直稱姓名,因此絕不可能將秦日綱的姓名王號刻在紀念碑上),天京如果真有這樣一座石碑,絕不會出現這樣多的嚴重錯誤,因而這一記載同樣不足爲信。

在確認了這兩條記載一爲清朝史官篡改,一位清朝文人捏造,均不可信後,剩下的可以肯定“天德王洪大全”身份的原始史料就只有三篇版本不同的《洪大全供》(包括所謂洪大全《上咸豐表》)以及《從軍日記》《發逆初記》了,下文將指出《洪大全供》的僞作事實,動機及版本演變根由,並說明《從軍日記》《發逆初記》和《剿平粵匪方略》三者作僞之間的關係。

(三)洪大全,天地會,太平天國三者關係考謬

近人所論“天德王洪大泉”是代表天地會的勢力與代表拜上帝會勢力的天王洪秀全同稱萬歲,表示這一時期太平天國與天地會的聯合,而自從他在永安州突圍被俘後,太平天國就從此拒絕天地會的加入,這一說法是否事實呢?

第一,考在清季曾加入天地會的陶成章論天地會制度說:“同盟者一體看待,多得與聞秘密之事,故党勢最易擴張。其職員之升遷亦易,故分會之成li4亦易。藉是之故,起義者常連絡不絕。然各山分峙,雖有交通,不相節制,故接應之者常寡。因始倡立者欲速奏功,故組織如此也”。又說:“各山堂分峙,不相統一”。天地會組織制度,既然是“各山堂分峙,不相統一”,就斷然不可能産生一個代表全會與太平天國聯合的大領袖“天德王洪大泉”出來。

第二,考當太平天國在金田起義和在永安州建國時期天地會各山堂起義的情況。據當時長期在廣西軍營總理糧台的河南布政使嚴正基在咸豐四年正月寫的《粵西賊情兵事始末》所載,那時候,天地會在廣西起義,是由各山堂隨時隨地自發的,他們的人數不一,或分,或合,旋起旋散的。這種情況,反映出了當時天地會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也並沒有一個統一天地會的大領袖的事實。尤其是在賽尚阿前任廣西軍營欽差大臣的李星沅訪查當時在廣西境內和在廣西、廣東邊境起義的天地會股數、堂名的詳細奏報裹,說明他們是“每股各有堂名,各有頭目”的,他們的“旗幟圖章字樣,亦非一律”的,他們不但沒有共同擁戴一個最高的領袖如同拜上帝會擁戴天王洪秀全那樣,而且,連一面統一的旗幟都沒有。據此可知當太平天國在金田起義和在永安州建國時期天地會並沒有一個代表全會勢力的人物。

當時清朝統治者正設法利用天地會來對抗太平天國,協助其的壯勇有很多系天地會黨人,所以太平天國在檄文裏就不得不特別提到:“查爾們壯丁,多是三合會黨,盍思洪門歃血,實爲同心以滅清,未聞結義拜盟,而反北面於仇敵者也!”提醒他們天地會的主旨在於反清,叫他們自己反省當初加入天地會時洪門歃血,結義拜盟的目的何在,責備他們不該反去幫助敵人。假如太平天國當時曾與代表整個天地會勢力的“天德王洪大全”結盟,並有洪大全和洪秀全同稱萬歲的事,那麽,當時太平天國與天地會在廣西永安州正站在同一戰線上,面對同一敵人,何致於會有天地會黨人幫助清朝對抗太平天國的事?即使一些不明大義的天地會黨人幫助了清朝,太平天國也理應由洪大全直接出面召集這些黨人,或者在布告中說:“你們的總首領洪大全已經和我們的天王同稱萬歲了,你們趕快歸隊吧!”哪里會有第三者的口吻,說出“查爾們壯丁,多是三合會黨”的話呢!這鐵的事實說明,當時太平天國領導集團裏面,並沒有一個所謂代表天地會勢力的天德王洪大全在內。

第三,有人說洪大全被俘後太平天國就從此排斥天地會,拒絕天地會加入,是否是事實呢?

考在所謂“天德王洪大泉”被俘之後兩月,太平天國向湖道州進軍,當時太平軍本身只有幾千人,卻有成千上萬的的天地會隊伍投入太平軍來,大大加強了太平軍的實力;太平軍攻打長沙不下,損兵折將,轉向岳州進軍沿途及到嶽州之後卻在湖南招募了數萬新兵,從此軍威勢不可擋,這其中也有不少天地會黨人。1855年石達開進軍江西時,兵力只有一萬多人,本來是不可能控制大半個江西省的,但他聯合了數以萬計的天地會隊伍,再加上當地民衆的踴躍參軍,使隊伍在短期內迅速壯大,這才得以在四個月時間連下江西八府五十個縣,使得曾國藩困守南昌。這一次加入的天地會部隊在後來太平軍打死“洋槍隊”統帥華爾,及幼天王天京突圍等戰鬥中都發揮了作用。種種事實充分說明,並不存在有些人所謂的自從洪大全被俘後太平天國就排斥天地會,拒絕天地會參加的那一回事。

根據以上三點,就可以否定論者所說的“洪大全”在天地會的地位和對太平天國的重要作用和影響。

(四)三種《洪大全供》的來由

洪大全被俘後,在廣西永安州時有一篇欽差大臣賽尚阿上奏的《洪大泉供》,經河南信陽時,又有一封由押解人員丁守存等交刑部上奏的《洪大全上咸豐表》,到北京交刑部後,又有一篇軍機大臣和刑部會審後會奏的洪大全供詞,將三份供詞對照後發現,《上咸豐表》和軍機刑部會奏的洪大全供詞基本相同,而和永安《洪大泉供》有很多出入,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姓名

永安供稱洪大全本不姓洪,因與洪秀全認爲兄弟才改名爲洪大全,《上咸豐表》卻自稱:“罪臣洪大全”,會奏還特別記明撫養他長大的胞叔就是姓洪的洪雲秀了。

二籍貫

永安供稱洪大全是湖南衡州人,所以在湖南做和尚是“在原籍隱居”,而到廣東去是“遊方到廣東”,《上咸豐表》卻說他“生在嶺南,長在湖南”,會奏說得更詳細,說他是廣東南海人,自幼隨胞叔洪雲秀到湖南衡陽去。

三參加起義過程

永安供稱洪大全幾年前遊方到廣東,結識洪秀全馮雲山,道光三十年(1850)年底就到廣西參加起義,《上咸豐奏》卻說先是拒絕洪秀全的邀請,到欽差大臣李沅星軍營投效,遭李辱駡後到山中自縊,被胡以晃所救,引見給洪秀全;會奏中沒有到李沅星軍營一斷,只說咸豐元年(1851)二月前往廣東閒蕩,與胡以晃結識後被引見給洪秀全。後兩者說法接近,而與前者對比,一說直接認識洪秀全,一說爲胡以晃引見,一說起義前已相識並參加了金田起義,一說李沅星爲欽差督師後才參加起義。

四封號

永安供稱“尊我爲天德王”,表示洪秀全尊崇其爲天德王,即使不是把他供奉在自己上面,至少也不會使他屈居自己之下,《上咸豐表》卻說“封”爲天德王,則洪大全只是洪秀全的下屬。


對比以上四點,會發現《上咸豐表》和會奏的記載比永安《洪大泉供》合理得多。在姓名上說,太平天國首義六王都與洪秀全認爲兄弟,何以獨洪大全要改姓?這是永安供的一個破綻,《上咸豐表》和會奏沒有這個破綻,會奏還增加了一個洪姓“胞叔”以使人相信其確實姓洪。從籍貫上看,一群兩廣集團的領導人中插入一個湖南人是有點突兀的,所以《上咸豐表》解釋說“生在嶺南,長在湖南”,會奏更進一步說洪大全是廣東人,與洪秀全是同鄉,就使一切看來更加合理自然了。從參加起義經過看,永安突圍以前廣西督師清軍將帥多次訪查太平天國領導人姓名均無“洪大全”其人,直到永安突圍後突然冒出一個謀主洪大全以生擒獻俘報聞,這是最可疑之處;《上咸豐表》把洪大全參加起義的時間說成起義後兩個月,雖然還不能完全彌補這一破綻,但比永安供說洪大全與洪秀全結識于金田起義幾年前,還參加了金田起義就略勝一籌了。因爲洪秀全武宣登基稱“天王”在金田起義後兩個月,所以如果洪大全是太平天國謀主的話,他參加起義最遲不能晚於此時,因而《上咸豐表》和會奏已經是把時間推後到極限了。在封號說,以前從未有洪秀全尊奉他人或與他人並肩稱尊的報告,所以“封爲天德王”,以洪大全作爲洪秀全的下屬要近情理得多。

永安《洪大泉供》是僞造的,這在後文將詳細考明,因爲其中有許多不近情理的地方和明顯破綻,於是有賽尚阿的心腹丁守存再僞造《上咸豐表》來加以修整,使人不致疑心,這也留待後文考證,現在我們可以看出的是,軍機和刑部的洪大全供顯然是根據《上咸豐表》進一步修正《洪大泉供》而成,爲什麽軍機大臣和刑部也要僞造供詞來提賽尚阿彌補掩飾呢?

當時洪大全一案在兩廣知情者中已是“人人嗤笑”,咸豐自己也承認其“原非首要之匪”,對於這樣一個把普通反賊當成“謀主”上報,以至幾乎弄得午門獻俘驚動天下,這樣一狀欺君大罪,軍機和刑部只有兩種處置辦法:一是揭穿永安《洪大泉供》是僞造,明正賽尚阿之罪;一是修補破綻,把洪大全明正典刑,以掩天下人的耳目。當時從清朝內部的關係看,賽尚阿是咸豐的親信重臣,以首輔督師,咸豐明知其犯下不赦之罪,卻顯然不願聲張,即使後來賽尚阿在湖南犯了貽誤軍機的死罪,不得不削職問罪,還是使其一生得以富貴終身,軍機和刑部必然是要“仰體”到咸豐的這一層心理的;從賽尚阿與朝臣的關係看,賽尚阿從1841年其任軍機大臣10年,至1851年改首文華殿大學士,爲當朝首相,同寅相護,原是乾嘉以來的官場風氣,承審的軍機大臣和刑部尚書豈能獨破積習而與首相賽尚阿爲難,何況會審洪大全的首席大臣祁雋藻又是一個祈求速死的老朽官僚!所以,軍機與刑部一面窺承聖意,一面爲同寅回護,只有爲賽尚阿掩飾破綻這一選擇。

從以上對比和分析可以看出,三篇《洪大全供》都是僞造的,其中《上咸豐表》和軍機刑部會奏洪大全供是以永安《洪大泉》供爲基礎,對不近情理有破綻的地方加以修正掩飾而成。所以下一節就來對原始藍本的永安《洪大全供》進行證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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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永安《洪大全泉》辨僞

如果洪大全真是太平天國的重要領導人,他對太平天國的一些基本事實應當是瞭解的,但從永安《洪大泉供》來看,卻至少存在七條明顯與太平天國史實和教義不符的重大錯誤:

(一)記敍拜上帝會立會的錯誤

1《供詞》說天地會是洪秀全馮雲山所創,按天地會的活動在康熙年間就已見於正史,無須多論。
2《供詞》把拜上帝會敬拜“天父天兄”說成是天地會拜會聚衆的手段,與天地會供奉五祖,萬雲龍及焚香拜把,歃血結盟的傳統明顯不符。
3《供詞》說拜上帝會是在金田起義之時才將“天地會”名號改名爲“拜上帝會”,而根據衆多記載,拜上帝會的正式成立最遲不會晚於1848年初馮雲山的被捕。

(二)記敍韋昌輝,蕭朝貴,楊秀清籍貫的錯誤

1《供詞》說韋昌輝是廣西平南人,實際韋氏居住金田,至韋昌輝已有八代
2《供詞》說蕭朝貴楊秀清是廣東人,實際二人都是廣西人。

(三)記石達開,秦日綱,胡以晃,羅大綱等高級將領封爵的錯誤

人名/《供詞》所記永安時期官爵/實際官爵

石達開/天官丞相右翼王/左軍主將翼王
秦日綱/天官正丞相/地官丞相左翼公
胡以晃/侍衛將軍/不詳,但地位與秦日綱仿佛,至天京即封“春官丞相”,不可能在永安僅爲侍衛將軍
賴漢英/前部先鋒/初爲左二軍帥,1852年升土一總制,並未經“前部副先鋒”一職,且太平天國包括先用後廢的官名中皆無“前部(副)先鋒”名目

(四)天德王名號的錯誤

與“天”齊“德”這一含義嚴重違背太平天國的教義

(五)自稱“我叫洪秀全爲大哥”的錯誤

“大哥”一詞在太平天國前期專指耶酥,洪秀全有詔曰“天兄耶酥而外,有人稱大哥者,論天法該過雲中雪(即斬首)也。”所以即使是楊秀清,韋昌輝,石達開等人對洪秀全也只稱“二兄”而不稱“二哥”。因爲太平天國最在意這些避諱的就是洪秀全本人。從他自己稱“王”而不稱“帝”,稱“主”而不稱“上”,稱“兄”而不稱“哥”,就可以看出他們是多麽注意不冒犯“上帝”名諱,所以即使相關規定在軍民中不能嚴格貫徹,也絕不會有洪秀全讓洪大全別人喊他“大哥”一事,這是與拜上帝會教義明顯違背,而且大犯洪秀全忌諱的事。

(六)記載天曆造歷任的錯誤

《供詞》說天曆是楊秀清創制,按天曆的實際創造者爲馮雲山,楊秀清基本不識字,不可能有曆法和典制的知識,不可能創造得出天歷來。

(七)記“永安突圍令”發佈時間的錯誤

《供詞》記洪秀全下詔永安突圍時說下詔日期是天曆三月初一,而法國巴黎東方圖書館中保存有太平天國《天命詔旨書》原刻本,其中突圍詔的日期是“壬子二月三十日”而不是“三月初一”。《供詞》又說夏曆“二月十六日”是天曆“三月初一”,實際這一天是天曆三月初二,也是錯誤的。這日期的錯誤絕非偶然記錯或信口說錯,而是一個極重要的線索,我們據此不但可以找到賽尚阿存心作僞的鐵證,還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他作僞的依據,這點後文再論。


上述《洪大泉供》所誤七點,都是太平天國史事或宗教信仰中十分重要的地方,竟有如此謬誤,此供斷非出於一個所謂太平天國謀主,與洪秀全並稱“萬歲”之人,當是可以斷定的。  


(六)欽差大臣作僞的依據和動機

以上我們以提出反證的方式否定“洪大泉供”出自太平天國“謀主”“天德王洪大全”的說法,下面來考查賽尚阿僞造“洪大泉供”的證據,即進一步指出其僞造“洪大泉供”的方法。

  (一)根據擄獲的太平天國文獻編造口供

  前文提到《洪大泉供》說“二月十六日,是我們的曆書三月初一的日子”,上節已經考明此敍述與天曆實際日序有一日之差。此一日之差,是如何來的呢?
  
  首先,賽尚阿曾奏言,“弁兵撿回逆書一本,居然妄稱正朔”,這說明他是看過太平天國壬子二年曆書的。

  其次,我們注意到,天曆“三月初一”是丁酉日,而陰曆“二月十六日”也是丁酉日,由此不難推知,賽尚阿以爲天曆的干支和陰曆的干支是一樣的,以爲陰曆的丁酉日在天曆中也是丁酉日,而又從擄獲的曆書中查到這一年天曆的丁酉日是三月初一,於是僞造出這樣的供詞,藉以顯示俘虜對太平天國情況的瞭解。但他卻不知道,天曆的干支與陰曆的干支是差了一天了,陰曆丁酉日不是天曆的丁酉日,而是天曆的戊戌日,也就是相當於天曆三月初二了。

  由此看見,賽尚阿用陰曆干支對照天曆干支,推算天曆日期,卻因爲不瞭解天曆的干支而弄錯了一日。如果口述人真是太平天國的重要人物,他如果根本不瞭解天曆與陰曆的對照,則根本不可能說出“二月十六日,是我們的曆書三月初一的日子”這樣的話來,而他如果瞭解天曆與陰曆的對照,便不會不知陰曆的干支與天曆不同,只有自以爲知情,實際卻一知半解的僞造者才會弄出這樣的錯誤。所以這一日之差,正是賽尚阿弄巧成拙,留下了自己作僞的證據。
  
  賽尚阿根據擄獲文件編造供詞的另一個例子是“天德王”名號的由來。現在流傳的文件中有數份1850-1851年間天地會會衆以“天德”爲年號發佈的告示,其中有的還是假託太平天國名義發佈的,由此可以推知,賽尚阿是從“天德”年號僞造出了“天德王”的名號來。但是,“天德”名號實系各支天地會用來號召民衆所共用的名號,會衆常常假託“天德皇帝”爲本會最高領導人,但實際並無其人。該名號的使用可以上溯到康熙年間,而在所謂“天德王洪大全”被捕處死後,各地天地會系統的起義中仍不時出現“天德”名號,如1853年廈門小刀會起義的告示便提到“奉大明天德皇帝旨”,倘若“天德”果真是指所謂的“洪大全”,在他死後哪里還有一個“天德皇帝”呢?
  
  除了上面兩個比較明顯的例子,賽尚阿根據擄獲文件編造供詞還有許多蛛絲馬迹可尋。如他早先曾經奏報“僞軍師楊秀清編貼僞示,編造妖言,逼脅愚民”,可見曾經看過太平天國以楊秀清名義發佈的布告,而且誤以爲太平天國的重要文書出自楊秀清之手,所以供詞中會有“編有天曆,是楊秀清造的”的不實之詞。又據賽尚阿早時的奏報,曾提及獲得太平天國“逆書”及“僞衣”,這就爲其敍述太平天國宗教言論及衣冠提供了依據。  

  (二)根據俘虜供詞編造

  《洪大泉供》中有些內容與先前賽尚阿奏中提到的俘虜供詞頗類,因此俘虜供詞很可能是作僞的又一根據。如半年前的俘虜供詞稱“太平王坐轎進城”,《洪大泉供》則變成了“我同洪秀全於初七日坐轎進城”等等。其中比較突出的是根據《白長清供單》編造供詞的情況。

  白長清是湖南鄉勇,後來參加了太平天國,太平天國派他去打探清軍消息而被俘。《白長清供單》是他受審問時的供詞,其中提到太平天國主要領導人的姓名、籍貫、爵位與《洪大泉供》如出一轍,其中提到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等人的籍貫,秦日綱、胡以晃、曾四、賴漢英、曾玉秀、羅大綱等人的封職,除曾四、曾玉秀不可考外,其他全部存在相同的錯誤。我們很難想象這些錯誤的重合全部來自于巧合,因此不得不懷疑《洪大泉供》的相關內容與《白長清供》間存在抄襲關係。
  
  那麽,是白長清根據了《洪大泉供》來作供呢,還是《洪大泉供》抄襲白長清的供詞呢?這已經是常識問題了。白長清作爲太平軍俘虜,他可能在審問中講真話,也可能故意用謊言欺騙審問者,但是,他毫無必要根據另一個被俘者的供詞翻版作爲自己的口供。何況白長清只是區區一個“鄉勇”出身的太平軍士兵,他哪有機會看到賽尚阿上給鹹豐的《洪大泉供》?
  
  還有兩個問題,一是白長清被捕是在什麽時間?是《洪大泉供》出臺之前還是之後?白長清被俘的時間地點供單中沒有寫,但是可以大致推斷出來。因爲供單中提到馮雲山的爵位,必是永安封王以後的事,而又提到馮雲山的年貌,說明在馮雲山戰死以前----因爲清統治者訊問太平天國領導人的年貌是爲了俘獲他們,如果馮雲山已經戰死,就沒有必要再問年貌。這樣就可以估計出《白長清供》的出臺時間是1852年5月馮雲山在全州戰死以前。這就是說,《白長清供》出臺時間大約在1852年2-4月,而賽尚阿上《洪大全供》的時間大約是1852年4月,因此,在時間上是可能的。另一個問題是,賽尚阿是否見到過《白長清供》?答案顯然是肯定的。賽尚阿是欽差大臣,受命督師廣西“剿賊”軍務,無論白長清在何時何地被捕,他的供詞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送交賽尚阿過目。因此,賽尚阿有充分的條件根據《白長清供》來僞造《洪大泉供》。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是,《洪大泉供》中有幾處和《白長清供》不同之處,探究其不同的原因,也有助於揭穿賽尚阿的作僞手法。現例舉如下:

  (1)東南西北王的職銜

  《粵匪雜錄》之《白長清供》對四人頭銜記載是東王、西王、南王、北王,倫敦不列顛博物院的《白長清供》記爲鎮東王、鎮西王、鎮南王、建化王。《洪大泉供》則作左輔正軍師東王、右弼又正軍師西王、前導副軍師南王、後護又護軍師北王,與太平天國實際職銜吻合。前文提到賽尚阿曾獲有天曆,而各王職銜均見於天曆,因此賽尚阿有依據對《白長清供》的錯誤假以糾正。

  (2)石達開的職銜

  《永安封王詔》中明確寫出,“又褒封達胞爲翼王,羽翼天朝”,證明石達開的封王與其餘四王是在同時,而天曆中石達開的職銜也是“左軍主將翼王”,然而《洪大泉供》中石達開的職銜卻是“天官丞相右翼王”,這顯然是來自于《白長清供》的“丞相右翼公”。賽尚阿一方面見到太平天國文書中石達開的職銜是“翼王”,一方面又見《白長清供》說秦日綱是“丞相左翼公”,又知道太平天國丞相有“天官”“地官”之封,於是將“丞相右翼公”改爲“丞相右翼王”,前加“天官”,又將秦日綱職銜前加“地官”,以使其對稱。這就是“天官丞相右翼王”這個不倫不類的名號的來由。它再一次暴露了賽尚阿以《白長清供》爲依據編造供詞的伎倆。

  (3)胡以晃的姓名

  《白長清供》作“胡以曉”,但賽尚阿過去的奏章中早已提到過胡以晃其人,故得以改正。

  (4)朱錫錕的姓名官職

  《洪大泉供》記石達開,秦日綱、胡以晃、羅大綱這些重要領導人的官職都沿用《白長清供》的錯誤,何以朱錫錕三等人物的官職記載錯誤卻得以矯正呢?我們都知道,太平天國在永安期間曾破獲過一起重大的間諜案,即賽尚阿派朱八,周錫能圖謀行刺太平天國領導人和獻永安城。這個朱八,是朱錫錕的叔父,而在他們的計劃中,有一項便是用爵祿拉攏朱錫錕叛變。因此,賽尚阿是知道朱錫錕的情況的,故得改正《白長清供》中的相關錯誤。  


  (三)根據偵查探知的消息

  除了根據太平天國文書的資料外,賽尚阿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僞造供詞的依據。如鹹豐二年三月鹹豐諭軍機大臣時提到“永安竄匪亦有前赴梧州之信”,故《洪大全供》中說想會合“梧州會內的人”等。
  
  以上我們從正面考查《洪大泉供》的來由,追溯供詞的“娘家”,進一步抓住了賽尚阿僞造《洪大泉供》的證據。
  
  旁證方面,就清朝文獻言,上文已提到獻俘之時鹹豐諭旨,廷臣奏章,文章紀事,都說洪大全“原非首要”“憑空構架”,就太平天國文獻言,迄今發現的文獻中從未提及此人,如《永安封王詔》中並無“天德王”其人,《李秀成自述》敘起義領導人時也沒有提“洪大全”,就天地會文獻言,在所謂“洪大全”被處死後,“天德”年號,“天德皇帝”名號仍然在文告中出現,就外國文獻而言,1853年英國領事密迪樂訪問太平天國後記有太平天國人否認有“天德王洪大全”之事。凡此種種,都證明“天德王洪大全”及所謂供詞都是賽尚阿一手編造出來的彌天大謊。

  
  賽尚阿爲什麽要撒下這個彌天大謊呢?這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永安圍城期間,鹹豐一再諭令趁太平軍被困之際將其“全數殲滅,或追剿盡淨”,並申明,如果抓不到“首逆”,“之殺餘賊以塞責,朕唯知將賽尚阿重懲不貸”,“若再稍有挫折,朕必惟汝是問!”結果呢?永安圍城勞師靡餉,以數倍於太平軍的兵力竟被太平軍突圍而走,別說沒抓住“首逆”,連一個重要將領都沒抓住,反而在追擊時打了個大敗仗,死了四五千官兵,四個總兵大員。這樣的慘敗,叫賽尚阿如何向鹹豐交代?陳壇揭穿其作僞時指出“於無可如何之時,不得不張皇裝點,藉壯國威,並以稍掩己過”,道出了賽尚阿製造“天德王洪大泉”一案的動機。

  不過,這個案子不是賽尚阿一個人犯下的,他還有一個重要從犯,也是更直接的作僞人。他不只幫賽尚阿作僞,還在後來一再利用其他著作爲賽尚阿圓謊,混淆視聽,致使洪大泉一案越來越複雜。關於這個一點,我們下節再論。  
     
七、造假的幫兇
  
  廣西巡撫幕僚,曾親見“洪大全”的半窩居士在《粵寇起事記實》中提到賽尚阿僞造洪大全其人其事時說:“所有擄獲遞解情形,皆比部某君粉飾,此賊途中所作詩詞,亦系比代撰。斯事憑空結構,粵中人人嗤笑。(比部某君爲軍機章京,隨大帥至粵)

  儘管此處沒有提“比部某君”的姓名,但從“爲軍機章京,隨大帥至粵”的履歷便不難知其身份,更何況此人幫賽尚阿僞造洪大全之事已令“粵中人人嗤笑”,所以時人大都知道此君是誰。於是鄭鳴鶴藏本就在這一段話上作了批註:“比部者,丁星齋守存是也。”

  這就使主要幫兇的身份浮出了水面。正因爲丁守存是賽尚阿親信,“專司摺奏要件”,又久做軍機章京,對官場裏那一套欺上瞞下的伎倆曆練得十分嫺熟,賽尚阿才會把這樣一件大事交他主辦。丁守存後來在鹹豐召對時自己也承認奏報中的作僞是普遍現象,並把這說成是“體制不得不然”:
  
  “上問:‘汝隨賽尚阿到廣西當何差使?’奏曰:‘營中大小事均和衷商辦,臣專司摺奏要件。’上問:‘汝辦摺子是憑什麽?’奏曰:‘所憑者各營稟報,與大營專弁探報,方敢酌量入奏。’上曰:‘稟報、探報靠得住麽?’奏曰:‘固知不能全靠得住,勝仗少有敷衍,敗仗少有彌縫,亦體制不得不然。臣固不敢欺蒙皇上,然其中實情亦止有八。’上頷首。”
  
  這裏說到的“體制”,就是說封建王朝爲了維護其統治,對奏報必須鋪張粉飾或彌縫掩蓋的,只要“稍有根柢”,皇帝還是准許的。又如曾國藩幕僚薛福成議駱秉章奏生擒石達開事軍報作假時也曾說,“按達開初到大渡河邊,北岸實尚無官兵,而駱文忠公奏琉謂唐友耕一軍已駐北岸,似爲將士請獎張本,不得不聲明其防河得力,因稍移數日以遷就之。當時外省軍報,大都如此,亦疆吏與將帥不得已之辦法也。”而曾給曾國荃辦奏摺的機要幕僚趙烈文更曾明白地說:“君父之前,立言有體,雖近世捷報,大半虛辭,然亦必稍有根柢,不敢全然誑語。”

  丁守存對皇帝說是“八分實情”,實際當然不止於此,往往是“大半虛辭”的。

  丁守存作爲賽尚阿作僞的主要幫兇,其作僞行爲主要包括四個部分:  

  (一)造假

  據丁守存《從軍日記》記載,洪大全被俘之初是命丁守存當衆審理的,然而丁守存稱洪大全自稱要見賽尚阿,這其實是丁發現洪大全可以作掩罪免過的工具。於是洪大全的審理完全由賽尚阿和丁守存等幾個心腹暗箱操作,然後由丁守存負責捏造了一篇永安《洪大全供》。

  在將洪大全押赴北京獻俘時,賽尚阿特派丁守存同行,以備隨時彌補破綻。果然,在途中丁守存就發現了許多破綻。洪大全這麽一個活人到北京受審,誰能保證言語間不漏破綻?而且很可能爲了自己脫罪把一切揭穿。(“首逆”之罪與普通“賊目”不可同日而語)。於是,據丁守存家鄉山東日照縣的口碑說,丁守存在路上就把洪大全毒啞。口碑中“所有供詞,均系假造”的說法與半窩居士的記載完全一致。接著,丁守存又發現永安《洪大泉供》中許多不合理之處,於是在途中又僞造了洪大全《上鹹豐表》,彌補破綻(詳見前文考證)。而僞造這一文件還有附帶作用,就是借洪大全之口攻擊政敵烏蘭泰(丁守存對烏蘭泰十分痛惡,這在他的《從軍日記》中有充分體現),吹捧自己(“臣多上書於聯芳,丁守存,亦蒙優禮相待,此皆國之忠臣也”)。
  
  (二)在《平定粵匪紀略》中圓謊

  《平定粵匪紀略》一書是1865年清政(河蟹)府爲了誇耀剿滅太平天國的“聖功”而編纂的一部官方“平叛史”,此書以杜文瀾爲主編,命丁守存等“參酌討論”,共同撰成。於是,這部著作中竭力渲染洪大全的重要性,大書“陣擒僞天德王洪大全檻送京師”,又借洪大全之口說:“不料汝等能以我至此,吾休矣!然亦罪有應得,此必丁某之計,何毒也!”如此一來,丁守存不僅在這部清朝地方官修的傳佈最廣的記載鎮壓太平天國事的史書中全部肯定了從前經他一手捏造出來的“天德王洪大全”的事,還說什麽“此必丁某之計,何毒也!”,藉以宣揚自己的“大功”。(《平定粵匪紀略》偷龍轉鳳的作僞手法前文已有考證)

  (三)在《從軍日記》中圓謊

  丁守存在自己的《從軍日記》題記中說此書于同治yuan年湖北武昌送印,但據考證,此書實際付印的時間當在同治四年或稍後。因爲古人印書是自己出錢開雕,印好送人的,因此都是在當地選擇書局。同治yuan年丁守存人在直隸,印書應在直隸,不會跑到湖北,同治三年以後他調任湖北,才可能在湖北印書。那麽,丁守存倒填日期的動機是什麽呢?我們姑且不妨揣測,這很可是一種作賊心虛的掩飾。因爲《平定粵匪紀略》編纂于同治四年,丁守存在這部著作中肯定洪大全事迹,又自吹自擂“大功”,但究竟有些擔心“物議”,怕人說是自己主張放上去的。於是在《從軍日記》中倒填年月,假裝出版在《平定粵匪紀略》之前,好像是《平定粵匪紀略》的編者們是商量同意根據他的《從軍日記》來記載的,而不是他自己的主張。
  
  (四)在《發逆初記》中圓謊

  “江左明心道人”在《發逆初記》說是“記鹹豐yuan年春至六年夏間事”,其實完全是用洪大全故事貫穿全文,內容十之八(河蟹)九是記洪大全事,全書竭力證明洪大全和洪秀全是同一個人,說洪大全被俘後太平天國就再沒有洪秀全,後來天京的天王是洪秀全的第三個兒子,而不是洪秀全。
  
  這當然是胡說八道。但很多論者卻用《發逆初記》作爲洪大全在當時的太平天國負有盛名的依據,因此不得不再追究一下,這個“江左明心道人”究竟是何身份?他是出於什麽動機牽強附會說洪秀全就是洪大全?

  作者雖然竭力隱瞞真實姓名,自稱是“迫於衣食”而四處流浪之人,但他爲了論述洪大全,卻無法把他的身份和他的社會關係完全隱瞞起來,留下許多蛛絲馬迹作爲追蹤的線索。

  縱觀《發逆初記》,其作者至少有以下三個特點:

  (1)是賽尚阿的幕僚。據作者記,洪大全被俘後他曾與之見面,並向賽尚阿獻議且爲採納,考慮到賽尚阿當時清廷首輔,欽差大臣的身份,可見作者絕非如他自己所說是一個“迫於衣食”的流浪者,而是賽尚阿的幕僚。

  (2)作者曾極力推薦向賽尚阿推薦向榮。

  (3)作者痛惡烏蘭泰。
  
  以上三點丁守存全部符合。據丁守存《從軍日記》說,賽尚阿本不滿意向榮,是他竭力推薦,“至於泣下”,賽尚阿使用向榮統北路軍。他對這件事一直沾沾自得,直到鹹豐八年面見鹹豐時還將此事極力鋪張,藉以表現自己的“盡忠”。另一方面,丁守存則在《從軍日記》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抨擊烏蘭泰。
  
  “明心道人”捏造自己身份的可疑和他與丁守存的三點共同點,很難令人相信全部是巧合。賽尚阿的幕僚固然不少,但其中如此堅決地推崇向榮而痛恨烏蘭泰者卻只有丁守存一人。丁守存字“心齋”,《發逆初記》作者號“明心道人”,我們由理由相信,這個僞稱是流浪漢,實際卻是賽尚阿幕僚的隱瞞身份的“明心道人”,實際就是丁守存的化名。這樣,才能解釋《發逆初記》抹煞事實,硬說洪秀全和洪大全是同一個人的動機。
  
  綜上所述,後人引以爲“天德王洪大全”存在的重要依據《洪大泉供》《上鹹豐表》《平定粵匪紀略》《從軍日記》《發逆初記》的相關記載,無不是出自專提賽尚阿草擬奏摺要件的丁守存之手,他的這一系列作僞行爲正是“天德王洪大全”這一百年疑案的根本由來。

  至此,已經澄清了賽尚阿丁守存等人捏早“天德王洪大全”的來龍去脈,下一節中在來一窺所謂“天德王洪大全”的真實身份。  


  八、“天德王洪大全”究竟是誰
  
  對於被賽尚阿以“天德王洪大全”身份解往北京的這個俘虜的真實,直接記載他身份的史料不多,但還是可以一窺端倪:
  
  (一)囚犯

  數份肯定“天德王洪大全”的文獻都提到,這人被俘時是項帶鐵鎖的。這是衆目睽睽之下的事,難以隱瞞。但堂堂太平天國“第二號人物”,洪秀全的“一字並肩王”,何以竟會項帶鐵鎖?各方卻有不同的解釋。

  據賽尚阿《生擒首逆疏》說,洪大全是“自行鎖紐”。爲什麽要把自己鎖起來呢?他沒有說。後來他手下有個巡捕在把洪大全的事告訴《賊情彙纂》編者張德堅的時候解釋說,“凡首逆逃竄皆著囚衣,俾可支吾得脫”。此言純屬誣衊,只要讀一讀洪秀全《永安突圍詔》,看那一種“男將女將盡持刀”,“同心放膽同殺妖”,“歡喜雀躍堅耐威武”的氣勢,就不難分辨太平軍有沒有可能在突圍的時候所有主要領導人都“著囚衣”以求“得脫”。
  
  擒獲洪大全的姚瑩則持另一種說法,“衆大頭子不願同逃,爲洪秀全均行鎖鏈,恐其逃走,洪大全即帶鎖者,烏都統又殺二人,屍身均帶鎖,必是大頭子。”這一說法形同夢囈,更加無稽。且不說太平天國主要領導人無一在永安突圍時陣亡,如果一支軍隊在出戰時主要領導人全都不願行,以致不得不拿鐵鎖把他們拷了,驅使而行,那麽在這樣的精神面貌下可以肯定毫無戰鬥力可言,一旦遭遇敵人必定潰不成軍。而事實上,太平軍在後隊遭到清軍追擊,將士家屬二千多人遇難的情況下,沒有消沈沮喪,而是化悲痛爲力量,給清軍以迎頭痛擊,反敗爲勝,殺死清軍四五千人,陣斃四名總兵大員,令烏蘭泰身受重傷,取得了金田起義以來最輝煌的一次勝利。這一事實比任何記載都更有力地駁斥了姚瑩的荒謬言論。
  
  丁守存以洪大全名義所作的《上鹹豐表》的說法則和以上兩種都不同。據此文,洪大全是因爲洪秀全不用他的“奇計”,私自夜逃,被捕回囚鎖。《上鹹豐表》是爲了彌補先前賽尚阿所上奏摺供詞中的破綻而作,所以破綻小得多,敍事也合理得多。儘管所謂洪秀全不用其“奇計”一節顯系捏造(“洪大全”不可能有資格直接向洪秀全“獻計”),但卻透露了這樣一個事實:此人的真實身份是太平天國的囚犯。
  
  (二)短髮

  在僞造的洪大全供詞和賽尚阿奏摺中,一再強調洪大全本是一個和尚。這是爲什麽呢?我們知道太平軍是蓄發的,所以被稱爲“長毛”,而留頭髮的時間越久,頭髮自然越長。洪大全既然是太平天國的主要領導人,自然應該是長髮。不幸昭昭在人們眼前的這個俘虜卻不是,但又不是光禿禿的和尚。於是賽尚阿不得不費盡心機捏造出洪大全原爲和尚,參加太平天國後還俗的說法,來解釋其頭髮不夠長的矛盾。但他的這番說詞在今天卻恰恰暴露了這個俘虜是短髮,與資深太平軍將領截然不同的事實。
  
  (三)許月桂之夫

  1856年駱秉章在湖南剿滅農民起義時,有郴州人自稱“大元帥”的許月桂,興寧人自稱“軍師”的焦三(焦玉晶)投降,據駱秉章奏稱:“據焦三供,即鹹豐二年廣西陣擒首逆洪大全之弟,許氏女即洪大全之妻。”
  
  審訊許月桂妹妹許香桂的甯遠知縣劉如玉的《自治官書》中載有審判的判詞,提到:“月桂嫁焦亮即洪大全,香桂嫁焦亮之妻焦三。”
  
  另外許月桂家鄉的地方誌《郴州直隸州鄉團志》也記載:“焦宏焦亮頗有文名……許佐昌見而器之,以二女香桂,月桂妻焉。及鹹豐二年,二焦從洪逆東去……”
  
  焦三、許月桂、許月香的身份均可查,其供詞對“洪大全”身份的說法也一致,可知所謂的“洪大全”本名焦亮,是後來湖南起義的女首領許月桂之夫。
  
  (四)招軍堂頭目

  鹹豐四年,時爲湖南巡撫駱秉章機要幕僚的左宗棠在《答王璞山》中說:“……皆所謂招軍堂也。此股爲郴州許氏女,興甯焦氏,永興戴姓諸賊。”
  
  後來,許月桂和焦玉晶被處死後,湘軍將領王又在《複戚少雲大令》中說:“興甯焦氏,以犯上作亂世其家,衣缽相傳,弱女子亦習以爲常。”
  
  從這兩則記載看,焦玉晶、許月桂、許玉桂都是天地會的山頭“招軍堂”的頭目,而他們既是“衣缽相傳”,很有可能繼承的是投奔太平軍的焦宏、焦亮的“衣缽”,即焦亮、焦宏原來有可能是“招軍堂”的頭目,鹹豐二年(1852年)始投太平軍于永安。
  
  
  在太平天國歷史上,並不曾存在過一個以天地會總領袖身份與洪秀全並肩稱王的“天德王洪大全”,也不存在太平天國因洪大全而排斥天地會的事。現存一切肯定“天德王洪大全”的原始史料,包括所謂洪大全供詞都是出於僞造。被賽尚阿稱爲“天德王洪大全”的這個俘虜,原來可能是天地會一個山堂——招軍堂的頭目,1852年方投於太平軍的,不久又因意欲“私逃”而被鎖,清軍俘獲他時其身份是一個囚犯。而由於賽尚阿的幕僚丁守存在《平定粵匪ji略》、《從軍日記》、《發逆初記》中一再以不實記載爲自己和賽尚阿圓謊,僞書《江南春夢庵筆記》的流傳,以及許月桂等人供詞中提到“洪大全”其人,致使洪大全一案疑點重重,假像重重,經過百多年的爭論始有水落石出之日。本人在這裏對羅爾綱先生的論點和論據重新整理,編排,並加以補充,除了希望以儘量簡潔的方式介紹此案來龍去脈之外,也盼能再現前輩學者剝繭抽絲的嚴謹考證精神於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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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位一等毅勇侯
榮銜正一品太師
旗籍
配偶
發表於 2010-4-21 16:48:56 | 顯示全部樓層
主要聽說的版本,都是當時的官員找人來充數。
「正是因為不斷的重複相遇和別離,人才會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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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

威望0
聖眷6
銀兩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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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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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旗籍
配偶
發表於 2011-1-22 19:55:28 | 顯示全部樓層
洪秀全跟洪大全有差嗎?
如果不叫洪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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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r|小黑屋|大清帝國-清朝 清代歷史文化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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